蓝
写完以后自己看了一遍，觉得非常无聊 ☜ 算是一个预警吧
夏天的空气是带着咸味的，太阳迸发着强烈的生命气息，热浪翻卷着悬浮物，在透明的空气中肆掠。
窗户外面的天蓝得透彻，近乎是墨蓝色，缀着星星点点的云彩，漫不经心地悠悠飘着。
高木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，这样的一天，呆在教室里就是浪费。
梦里他正拥抱着大阪的海，太阳还是那样高高悬着，海水独有的黏腻感，带着它与生俱来的清凉，哪怕是在盛夏，也有丝丝凉意透进心里。
海水比天蓝得更甚，是神秘未知的深蓝，泛着波光，好像有把人吸进去的魔力。
“啪。”头部被重击，痛感把高木从梦境中抽离，带着一丝怒意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大阪的海，然后睁开眼睛。
蘑菇头映入眼帘，怒意也消失得一干二净，取而代之的是委屈的意味。
“昨天还说要一起上大学，在梦里上？”
伊野尾目不斜视，手里的笔把黑板上的公式一行一行抄写下来。有风透过窗户呼啦啦地吹进来，把他的书页吹起来，翻过了一页页。和之前的十八年一样，从来没有变过。
高木想过，要是他的生命里没有出现过伊野尾这个人会怎么样。答案是，好像没什么不一样，又好像完全不一样。
如果没有伊野尾，他不过是换了个竹马。换了个人一起爬树，换了个人一起捉独角仙，换了个人一起放学。好像无论是谁都一样，只要被冠上“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的竹马”这个帽子，就能和现在的伊野尾一样，和高木一起走遍他所有的青春时光。
但是如果没有伊野尾，他就不会喜欢上自己的竹马，在青春时代，被这样苦涩又甜蜜的的烦恼细细折磨。
他难以设想如果生命里没有出现伊野尾会是什么样。
夏天是大片大片的绿，树叶间有阳光硬闯过去，热烈、活力。下课铃打断了高木的思绪，只是怔怔对着身旁这个人的侧脸发呆。
考试结束了，高木看了看自己不上不下的排名，再帮伊野尾看了看那个高高在上的排名。身后是自行车铃的响声，清脆的声音在嘈杂的布告栏附近，倒是显得没有那么刺耳。
高木跨上车，伊野尾也自然地坐上后座。
夏天是风，太阳，冰淇淋。
高木叼着吃完的木棍子继续骑行，伊野尾悠闲的在后座吃着他的冰淇淋。走过一段长长的河埂，路过小巷，院子里的爬山虎也欢乐。
这样的时光或许是最好的。
少年的白衬衫，和领口露出的锁骨，房间里的风扇呜呜转着，两个人埋头写着功课，一边是切好的西瓜，和包装上盖了一层水雾的布丁。
高木把手里的笔一扔，倒在了地上，“暑假就应该去海边。”作业本上是他涂得密密麻麻的蓝色，摄人心魄。
伊野尾仍然没有抬头，只是轻飘飘说了个“好”。
从电车里就可以看到远处的一片蓝，和天连接在一起的蓝。海浪裹着水汽拍打着过来，浓稠的蓝色，却又异常的透彻。
高木扒在窗户上，脸上是难捱的兴奋。伊野尾低头把手里的书翻过一页。
“你快看你快看，到了。”
被高木的声音吸引，伊野尾眯着眼睛偏头看了一眼，此时他眼里染着金发的高木，俨然是一只被主人带出门遛弯的金毛。
来海边是高木每个暑假的定番，伊野尾每年也陪着来。高木去尽情拥抱那片蓝，伊野尾则是躲在遮阳伞下面，看着沙滩上那些走来走去的漂亮小姐姐。
高木在远处叫他的名字，他抬头，只见他黑得只剩下一排牙齿，正冲着伊野尾明晃晃的笑。伊野尾招了招手，示意自己知道了。高木见状又一次扎进深蓝里。伊野尾迷迷糊糊闭上眼睛。
那是个延绵无常的梦，梦里什么都没有，只有大片大片的蓝色。天和海早已分不清，伊野尾赤脚走在当中，缓步前行。
一头子扎进水里，是无法呼吸的深渊。
伊野尾挣扎着醒来，已经过去很久。蓝色被暖橘色替代，高木坐在他旁边的沙滩椅上，静静等着他醒过来。
“走吧，去吃饭。”
这里的夜不是黑色的，是极其浓稠的墨蓝，地平线边逐渐变浅。伊野尾甚至怀疑是不是天和海真的是连在一起的，共享着那个清新却又壮丽的颜色。
高木拽他出来走走，小酒馆的气氛很好。
伊野尾坐在鹅黄色的暖光下昏昏欲睡，高木则是在一边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。
他们点的香蕉船随着热气融化，伊野尾拿起勺子往自己嘴里送。冰冰凉凉的触觉，在这样燥热的夜晚非常适合。
小舞台上有个抱着木吉他的歌手，缠缠绵绵地唱着情歌。台下有稀稀拉拉的掌声。
高木的手在木桌子上轻轻打着节拍，戒指明晃晃的反着光，十分张扬。
伊野尾托着下巴，眼睛已经睁不开了，声音小小的来了句，“你唱的比他好听。”
似乎是受到了鼓舞，伊野尾回过神的时候，高木已经站在小舞台上了，手里握着麦。
伊野尾清醒了一些，转了个方向，饶有兴趣的样子。
从前很少听高木唱歌，偶尔在回家路上，或者做功课的时候会哼哼几声。伊野尾却一直记在心里，他觉得真的好听。
高木放低了声线，性感且温柔的声音弥漫开，情歌唱得绵密。伊野尾觉得今晚的香蕉船太甜了些。
雷鸣般的掌声来得始料未及，那个小歌手跑过去同高木握了握手。高木笑眯眯的应和，余光却一直落在那个漫不经心吃着东西的人身上。
不知道自己小心翼翼唱出来的情歌，他听出了几分。
两个人一起散步回住处，高木大步朝前走着，伊野尾慢吞吞在后面跟着。
风是热的，打在人脸上并不能让人冷静，反倒是把气氛衬托得暧昧。
伊野尾抬头看着那一片慢慢流动的天空，和海一样。
高木突然停住。伊野尾撞了上去，吃痛地抬头，眼睛瞪大，里面多了几分责备，高木捧起他的脸。
伊野尾的眼睛里藏了一片惊涛的海。
“干吗？”
“我看看撞到哪里了。”
“傻吗你。”
生活还在继续，今年的夏天却显得那么漫漫无绝期。
伊野尾早早写完了假期作业，理所当然地赖在高木家吹着空调看漫画。
高木每天“早上好”，“路上小心”的迎接伊野尾，再送他走。偶尔他也会抱怨伊野尾老这样打扰他学习，伊野尾指了指书桌上凌乱的漫画，高木也就知趣的闭了嘴。
假期很长，长到高木无聊地去打工。
小餐厅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顾客来来往往，高木也很忙。每到休息时间伊野尾就会准时出现，点一份咖喱饭，然后和高木一起吃。
吃完他还会坐坐，在嘈杂的小餐厅依旧看着书。高木担心会给店长带来困扰，但仔细想想毕竟店长也姓伊野尾，对于自己儿子这样任性的行为十有八九也是纵容。
伊野尾偶而会从自己的小说里抬起头看看正在忙碌的高木。半长的头发扎在脑后，做事干脆利落的样子让他很喜欢。是的，喜欢。
再漫长的夏天总是要结束的。
开学时，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穿上了薄薄的毛衣。
或许是因为留恋夏天，高木只穿着衬衫，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解开，领口就这么大剌剌地敞开。里面的肤色黝黑，是夏天带给他的印记。
伊野尾从家里出来，穿上了厚外套。对于高木这样的打扮也没说什么，这么多年也习惯了。
坐上自行车后座，风在耳边呼啸着。小巷、河堤。
爬山虎已经枯萎，河堤上也一片灰黄色。
是秋天啊。
秋天的天更蓝，也更远了。一抬头就是万丈的晴空，是那么远，但是又把他们包裹其中，又那么近。
伊野尾和高木坐在银杏树下，分享着对方的便当。伊野尾顺走了高木的猪排，高木抢走了伊野尾的荷包蛋。
小番茄还是如数落到了伊野尾手里，伊野尾满意地拍拍高木的头，高木则是傻乐。
风吹得银杏沙沙地响，落了满地。树干已经光秃秃的，抬头看，蓝色背景下，是自由舒展的枝条。
高木有些想念夏天了。
秋天带来了冷意和感冒。
伊野尾鼻头红红的，时不时掏出纸巾擦鼻涕，喷嚏总是一个接一个。
随着季节的加深，喷嚏变成了咳嗽。重感冒让他咳个不停，嗓子痒得难受。高木带着保温杯，以保证随时可以给他倒杯温水。
伊野尾咳得他心疼，但也没有办法，只能拍着他的背算是安抚。
“你听说过一个传说吗？听说只要把感冒传染给另外一个人，自己的感冒就会好起来。”
“嗯？”伊野尾好奇地抬头，眼睛里映出窗外天空的那片蓝，蛊惑人心。
高木鬼使神差地亲了亲伊野尾的嘴唇。
“你以为这样你就会感冒吗？”伊野尾不解。
结果就是两个人在上课时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就没断过。老师无奈地给他们批了两天假，要他们好好休息。
高木戴着口罩来到伊野尾家里探望。伊野尾给他开门的时候没忍住笑出声。
“你说我们是不是傻瓜？”
“傻瓜才不会感冒。”
风吹着，带着一丝欢乐的气息。
天空飘下第一片雪花的时候，高木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冬天的到来。
雪天骑车不方便，两个人选择步行去上学。
高木起了个大早，早早去到伊野尾家门口 伊野尾也跑了出来，耳朵里是他妈妈让他带上伞的嘱咐。
伊野尾钻到了高木的伞下，高木不自觉地把伞朝他那边倾斜了一下。伊野尾紧靠着高木，他真的怕冷。
冬天就就应该躺在被炉里。
不管别人怎么想，反正高木就是这么想的。他父母出差，让他到伊野尾家小住。
伊野尾房间里有被炉，他经常缩在里面写作业，现在也是这样，高木则是呼呼大睡。
伊野尾停下笔，看着躺在被炉里睡死的高木。他的脸是朝向自己这一边，睡颜安心。
从书包里摸出一个粉红色的信封，上面是淡淡的香水味。想也知道这是一封什么性质的书信。
伊野尾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叫醒了高木。
“隔壁班的真由给你的。”
高木迟疑着打开了信封，被真由字里行间真切而热烈的告白吓到了。
伊野尾撇了撇嘴，低头写功课。高木在心中措辞，自己要怎么拒绝这个女孩。
冬天的太阳冰冷而没有温度，天空雾沉沉的。
许久没有见到那一片蓝天了，人的兴致也提不起来。真由在高木面前小声的抽噎，说着自己暗恋高木这几年心里是多么困扰。
高木低着头说对不起。
伊野尾从楼上路过，一探头就看见面对面的两人。真由哭得他内心苦涩。求而不得的暗恋，在这个年纪里，仿佛是天大的事情，稍不注意，就会被打击得再也站不起来。
伊野尾是个胆小的人。
考试的日子不紧不慢的来了。考试那天，雪花实打实的把地面盖得严严实实。伊野尾早早起来，拉开窗帘。放眼望去，是灰蒙蒙地一片。
考场空着一个座位。结束最后一场后，同个考场的人都议论纷纷，好奇地揣测着是谁。伊野尾低着头，推着自行车一言不发。
门铃响的时候，高木就猜到了是伊野尾，但他没有勇气去打开那扇门。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和伊野尾不同的另一条道路。或许未来的时光，他们都要缺席了。
伊野尾很生气，但理亏地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生气。他们名义上是竹马，但本质上是两个人不受对方干扰的个体。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，他没有立场和理由把高木拴在他身边。
但他有些不甘心。
窗户外面的雪又重新下了起来。想着伊野尾应该走了，高木躺在床上胡思乱想。
伊野尾肯定生气了，这次应该怎么哄都哄不好了。
高木夫人回家的时候，见到自己门口蹲了个人，蜷缩成一团的。
发现是伊野尾时，高木夫人忙把他带回了家。
“雪那么大怎么不打伞呢，快去洗洗把湿衣服换了。”
伊野尾被推进了高木的房间，高木从床上弹了起来，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。
高木有些不坚定了，伊野尾也是。
“对不起。”
高木的表情和动作，和那天拒绝真由一模一样，伊野尾想着他现在是不是在拒绝自己呢。
高木的手在微微颤抖。他喜欢伊野尾，却只能说对不起，不能陪着你了。他觉得喜欢不应该捆绑自己，喜欢伊野尾是一回事，自己的未来是另外一回事，不能混在一起谈。
这个道理伊野尾也懂，他喜欢高木，却固执的要选择自己的未来。他想骂高木自私，但自己何尝不是自私至极。
伊野尾欠了欠身子，然后推门离开了。
冬天不是什么令人喜欢的季节，它又干又冷。
雪融化了，气温渐渐升高。不过呼吸间还是有白汽升腾。
伊野尾蒙头在家里睡了快半个月，从被窝里探出头的时候，窗户外的树枝抽出了一丝丝新绿。
拉着头去洗漱，听到妹妹在楼下的欢呼。春天来了，再过几天，河边的樱花也该密密麻麻地开起来。
以前高木总是会来约他看夜樱，两个人衬着夜色能够走很久很久。祭典的章鱼小丸子是伊野尾喜欢的，糖苹果也是他喜欢的。
今年或许就是一个人凄凄惨惨的过了。毕竟新年的时候高木连一条祝福的短信都没有给他发。
谁在躲着谁呢。
“多出去走走呀。”伊野尾妈妈看着儿子没有精神的样子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。
“雄也今天到店里帮忙，去找他走走也是好的。”
伊野尾还来不及拒绝就被妈妈“赶”出了家门，踉跄了两步，他停住了。脚步沉重，心里也沉重。自己莫名其妙的生气再莫名其妙的亲昵只会让人讨厌。
这么想着，还是来到了店里。
高木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染回了黑色，半长的头发也被剪短了，新买的耳钉也闪闪发光。
他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，像是一年那么长。
“欢迎光临。”高木低头擦着桌子，猛然抬头才看到了来人，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慌乱。
伊野尾朝他点了点头，径自走到了角落里，坐到了他往常坐的那个地方。
高木表面上认真工作，实则心猿意马。
伊野尾的到来打乱了他的心思，眼神似乎被黏在伊野尾身上了一般，完全无法移开。
伊野尾无事可做，店里人不多，也没有他帮忙的必要。他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，余光里全是高木的身影。
多年养成的习惯是难以改变的，伊野尾现在意识到了这一点。他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高木，越是失控。
“今年的樱花或许会开得早一些。”
高木拉开了伊野对面的椅子，坐了下来。只有他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勇气。伊野尾抬眼看他，高木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伊野尾眼睛里藏了一片海，是高木最喜欢的一片海。
樱花如约开了，伊野尾也如约到了。
日头渐高，空气里泛起一点暖意。高木双手插兜走在前面，伊野尾低着头走在后面。
风会把樱花瓣吹落，飘飘扬扬地，像是一场粉色的梦。
天是浅浅的水蓝色，花粉粉的。揉在一起，是一副舒心温暖的景致。
“我果然还是喜欢夏天。”
声音从头顶传来，伊野尾的视线也被高木挡住。巧妙的身高差，伊野尾再靠近一些，就可以被高木搂进怀里。
“海男。”伊野尾给出了自己的评价。
“最美的海不在冲绳也不在大阪。”
“嗯？”上扬的尾音十分可爱，高木心情大好。
“有机会我带你去看。”
伊野尾不知道他们两个算不算和好了。
樱花谢了，枝条抽绿，树叶逐渐舒展。伊野尾乘上了离开家乡的车，高木也是。
他们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，也没有约定过再不再见，想着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。
大学生活非常忙碌，伊野尾每天奔波在不同的教学楼间，实验报告写了一篇又一篇，哗哗地白纸取代了头顶那片蓝的地位。
其实东京的天不蓝，不是那种浓稠的蓝色，好像永远蒙着一层灰色。
伊野尾偶尔会和同学提起这件事，同学们都觉得他很无聊。
去纠结哪里的天更蓝这种事情，在成堆的图纸和实验报告面前，的确显得无聊而且无趣。
高木的海之家开业了。
他穿着宽松的上衣，裤腿略微的卷起。
明明是炎热的夏天，但今天的游客意外的少。停靠汽艇的码头空着，高木坐了上去。海风扑面而来，吹着他的头发。头发很久没人染过了，也很久没有剪过了。
海和天还是老样子，连在一起。
伊野尾以前问过他，是不是天和海总是共享着这片蓝色，所以它们才会那么契合。
高木假装沉思，然后笑着说傻吗你。伊野尾满世界追着高木，扬言要打他的头，高木笑着躲开。
曾经的记忆一篇一页翻开都荡漾着糖果的气息。
伊野尾在夏天末才忙完自己的学业，沉重的课业压得他无法喘息。这个夏天总是缺了点什么。
室友恋爱了，满脸春天的气息。
伊野尾回到住处就看到室友抱着手机和女友你侬我侬。
“抓住夏天的尾巴才对嘛，我们去海边吧。”
显然女方拒绝了，海边太容易把皮肤晒黑了，对于热恋期极其看中外表的女孩，这个选项是永远被打上叉的。
伊野尾笑着摇头，然后笑容凝固在脸上。
他是不是忘了些什么。
高木接到伊野尾电话的时候，对方似乎有什么急事，语气十分急切，“我问你，你觉得最美的海在哪里？”
伊野尾挑了一个周末去找高木。
他和之前的每一年不一样，这次伊野尾没有兴致去看泳装小姐姐。而是卷起裤腿，站在海里。
被这片蓝色包裹的感觉很奇妙，伊野尾甚至有些紧张。
高木坐在不远处汽艇的码头上，迎着海风唱一支歌。
伊野尾听出了，是去年在小酒馆时高木唱的情歌。
“你的眼里有一片海。”
高木看着伊野尾的方向，逆着光，笑得十分明朗。
“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海。”
高木的声音很大，他是用喊的。声音被风卷起来，如数送到伊野尾耳边。
远处的人好奇地朝他们这边看过来。海浪不停拍打着海岸。伊野尾愣在原地不知道能给出什么反应。
高木跳下码头，踩着水，大步朝伊野尾跑去，在伊野尾还没反应过来的同时，把他圈进了自己的怀抱里。
“这算表白吗？”
高木的嘴唇擦过伊野尾的耳郭。
“答应吗？答应就算表白。”
“真是没有创意的表白。”
高木连眼睛都在笑，把怀里的人搂紧了些。
伊野尾偏头看那片蓝，依旧在缓慢流动，从未变过。
